第108章 .逃不掉了

苏彬本身是个有女朋友的正常直男，也从来没对男人产生过性趣，能接受跟同性做爱就已经是很大的奇迹了。
和爱伦互许誓言的那天晚上，爱伦让他放下一切，他似乎真的被洗脑了——他没有需要背负的世俗压力，也不需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，他的世界里，除了爱伦再没有别人……
也要归功于爱伦的手段，如果两人的第一次经历非常糟糕，说不定苏彬很快就会后悔。偏偏爱伦的每一步设置都很巧妙，从让人迷惑的亲吻，到逼他感受对方存在的抚摸，再到彻底的吃干抹净……苏彬经历了羞耻抗拒、紧张害羞到现在逐渐接受的过程，抗拒同性恋的心理被一点点蚕食殆尽，他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设定。
可就算走到了这一步，苏彬也不是天生的gay。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放开了去享受男欢男爱，他潜意识其实还是觉得这是一种非正常的状态，要不是爱伦用“主人与配属”的关系掩盖，用“家人”的蜜糖诱哄，苏彬也不会这么傻乎乎地就范。
所以，再要让他回过头去思考自己和爱伦的关系，他就卡壳了。
爱伦也不强迫他，他知道苏彬能接受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，至少苏彬还会把他想象成“男朋友”，也算是不小的进步。
“家人、男朋友、普通朋友、室友……你自己决定，怎么说都可以。”爱伦亲了亲他，“但要是让别人发觉出不对来，你就要自己去解释了，我不会帮你。”
苏彬：“……”
不过，苏彬总觉得爱伦说道“普通朋友”和“室友”这两个词的时候语气有点冷漠……他蹭了蹭爱伦，道：“我会想的。”
在北京又玩了一日，爱伦晚上告诉苏彬，他决定提前带苏彬回B国。
苏彬得知消息后惊讶道：“啊？不等诚哥和金飞一起吗？”
“时间很难凑，而且我有急事回去。”爱伦的态度很坚决。
“好吧……”虽然有点不舍，但苏彬也知道，爱伦已经陪自己太多日子了，而且最近这几天爱伦有点咳嗽，可能是空气导致的，苏彬感觉爱伦来一趟中国虚弱了不少，也很内疚。
次日一早，爱伦就告诉金飞，他已经买好当晚回B国的机票。
“这么赶？”金飞还以为是自己招待不周，问了几句，得知爱伦是回B国处理私事，便也不再挽留，“但你可以让苏彬再玩几天，留着跟我一起走啊。”
爱伦看了苏彬一眼，苏彬赶紧表态：“我跟爱伦一起回去。”
金飞：“……”妈的，有了相好就忘了哥！
金舞得知他俩要离开，惊道：“假期才过一半呢！”
金飞：“你当是你，人家忙着呢。”
爱伦朝金舞笑笑：“艾丽萨，欢迎你以后来M市玩。”
金舞：“爱伦，能不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？”
金飞和苏彬瞬间安静下来，齐齐看着金舞和爱伦……
金飞心说，这妮子不会是真看上爱伦了吧？啧，好好的暖饼不吃，非要去幢冰山，这两人明显是苏彬这边好挖一点吧……
爱伦礼貌地答应了金舞，金舞心花怒放地，带着爱伦去花园。
苏彬的视线紧紧跟随着他们，直到看不见为止，他好像很紧张，不断地把玩着手机，还时不时抬头看花园的方向。
金飞暗叹了一声，心说看来苏彬也认真了……喜欢上爱伦那种人，也不知是福是祸。
金舞和爱伦很快就回来了，苏彬想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，奇怪的是，两人表情自然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中午，金飞叫来了杨诚哲，室友几个凑在一起吃了顿短暂的离别宴，金舞也在场。
爱伦情绪不太外露大家都熟知，但金舞好像也看不出喜怒哀乐，跟平时一样大大咧咧，金飞都奇怪了，难道自己猜错了？
趁人不注意，他用手肘顶了顶妹子，小声问：“你跟爱伦说了啥？”
金舞白了他一眼：“不告诉你。”
金飞：“……”
直到爱伦和苏彬准备离开前，金舞又叫住了苏彬：“饼哥，来来，跟你说几句话。”
苏彬一脸纳闷地被金舞拖到小房间里，对方再一次“哥俩好”地卡住他的脖子，深沉道：“你跟爱伦的事我都知道了！”
苏彬瞬间凌乱了——都知道了？爱伦到底跟金舞说了什么？
金舞：“你知道让一个俊美得如同天神般的人伤心是多么重大的罪过吗？”
苏彬：“……”等等，什么意思，天神般的人是爱伦？我什么时候让他伤心了？
金舞苦口婆心道：“别老纠结什么性别啊、国界啊、地位啊、体型啊、攻受啊……真正的爱情是不分的这些，懂？”
苏彬：“……”好像有什么奇怪地词语混进来了……
金舞拿出手机：“你有Facebook吗？我加一个，你到时候把你的三围身高量发给我……”
“我没申请过，你要那个干什么？额，你要给我设计衣服？”苏彬一脸感激地看向金舞。
金舞假装没看见苏彬的表情，继续问：“msn呢？”
苏彬：“没有……”
金舞一脸诧异：“靠，你是原始人啊！”
苏彬说的是实话，他最近只玩Skype，也就跟爱伦一个人聊，正想问金舞有没有Skype，对方就已经收起了笔：“算了，我回头问你男朋友吧。”
苏彬：“……”
金舞顿了一秒：“额，说漏嘴了。”
苏彬耳根发红：“爱伦跟你说他是我男朋友？”
既然说漏了，金舞也不再遮掩，直接道：“是啊，他还说你上完床就赖账，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份……”
苏彬：“我没有……”
金舞“哼”了一声：“这么好的小攻，多少人想跪舔都没机会，好好珍惜啊！”
苏彬：“……”好像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……
……攻受？小攻？等等，金舞是腐女？OAO|||
金舞嫌弃地看了他一眼：“我又不鄙视你，你干嘛跟见了鬼一样？”
苏彬尴尬地转移话题：“你要给我设计衣服吗？谢谢你……”
金舞撇撇嘴：“我是想给爱伦设计，但他一定要我设计和你一起的情侣装，否则就不允许……我是逼不得已的。”
苏彬干笑了一下：“还是谢谢你。”
金舞拍拍他的肩膀：“行了行了，走吧，有机会去B国找你么玩。”
离别时，苏彬跟金舞拥抱了一下，这才感觉到，金舞的身体纤细柔软，和表面看起来完全不同。
苏彬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自己和爱伦，因为爱伦也喜欢在搂着他时说“你好可爱、好娇小（cute）”之类的话……难道自己给爱伦的感觉等同于金舞给自己的感觉？只是表面看起来像男孩子？囧。
金飞和杨诚哲送他俩去机场，暂时道别，苏彬依依不舍。
“又不是见不到，前后最多一周之差。”爱伦笑看着苏彬，感觉他就像一个没玩够的小孩。
机场出境时，爱伦把护照还给苏彬，工作人员让苏彬看向摄像头，微笑着问他：“留学吗？”
苏彬：“嗯……”
那人在护照上盖了“出境”章，微笑着递还给他：“再见。”
这一句“再见”让苏彬有点惆怅，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。
不远处，爱伦正站在通道的尽头等他……
“有什么遗憾吗？”爱伦收回了苏彬的护照，低声问。
苏彬看了一眼手机，他一直忍着没去细想，那天从餐馆离开后，他爸就没给他发过短信，也没打过电话，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，以前冷战后，两人也是相互不理，不过，在一个房子里住，早晚会碰到，就觉得僵着就僵着吧。但现在不同了，那个男人有了别的家庭，有了别的归处，而自己也即将离开……被这样冷漠地对待，还是会得难过。
“给你爸发条消息吧。”爱伦看出了苏彬的心思。
苏彬斟酌了片刻，发了一条：“爸，我走了。”
在候机厅里等了很久，也没见回信，苏彬想，他爸肯定又没看到，呵呵，说不定等他看到的时候，这个号码就再也收不到信号了。
手上突然被塞入了一杯热咖啡——“回了么？”爱伦在苏彬身边坐下。
苏彬摇摇头，失落地找出B国的sim卡打算换回去，就在这时，手机震动起来。
爸爸：“彬彬，爸对不起你，清波那套房子留给你，你自己好好过。”
苏彬盯着这条短信，原以为再也不会为那个男人流泪的他再一次泪如泉涌……他缩着肩膀把那条短信删了，什么都没回。
“谁他妈要你的房子……”他委屈地低喃着。
爱伦揽着他，任凭他发泄完，也没不安慰，等广播喊登机，才用纸巾亲自替他擦干了泪水：“走吧。”
苏彬红着眼睛紧紧跟在爱伦身后，怕爱伦也把他给丢了，不敢落下一步，还主动去牵了爱伦的手。
爱伦一怔，牢牢地反握住苏彬的手，慢慢勾起嘴角……
——我的mu，你再也逃不掉了。
爱伦依旧买了头等舱的票，国际长途的头等舱条件比国内短途飞机好了数倍。
苏彬镇定了一会儿，把机票拿出来一看：“我们是降落在d市？”
“嗯，先带你回趟我在d市的家。”爱伦瞥了他一眼，笑得一脸意味深长。
两人的手还紧握在一起，爱伦把玩着苏彬的手指，缓慢撵弄的动作，似乎透出一点危险的感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