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 云上的疯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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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时玄拿容楚最是没有办法,他说过她的仇,他会帮她报,可她说不需要。于是一次次涉险,全然不顾旁人的担心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这话硬邦邦的,容楚歪头看裴时玄,见他脸色果然冷沉了下来。
“生气了?”
“你又不在意。”
容楚叹了口气,上前拍拍裴时玄的肩膀,“大侄子,以后你就会明白婶娘的良苦用心。”
一句‘大侄子’,让裴时玄脸色更沉了,再看容楚,眼里却带着促狭的笑意。
“容楚,你故意的!”
容楚撇嘴,“辈分儿在这儿,我不说,难道你就不认我这个婶娘了?”
裴时玄大步往前,不再搭理容楚。
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,大概就是让容楚有机会成为他婶娘了。
二人走到街上,李安急匆匆找来了。
“将军,玄天司那边传来消息,说云上道长服毒了。”
裴时玄皱眉,“人怎么样了?”
李安摇头,“虽当即请了大夫,可那毒是他自己研制的,旁人根本没有解药,眼下已经快不行了。他要见将军您和二夫人。”
裴时玄看向旁边的容楚,容楚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。
来到玄天司的地牢,那云上已经自牢房里拖了出来,此刻躺在冰凉的地面上,嘴角不住的溢出血来。濒临死亡,他确实一脸坦然,没有丝毫惧怕的,甚至还微微带着笑意。
容楚他们进来,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云上道人。他身上的缁衣凌乱,头发的髻子也散了,脸色苍白,气喘不定,本该狼狈可怜,但他神色太安然了,竟有些大彻大悟即将飞天的感觉。
“你不觉得自己做错了?”容楚不由问道。
云上抬眸看向容楚,同时最佳的笑意放大,“二夫人……咳咳……贫道曾说过……你是红颜薄命……”
容楚扯了一下嘴角,“那你有没有给自己算一卦?”
云上仍是安然之色:“贫道成就大道,视死如归。”
“什么大道?”
“皇上为了炼制……咳咳……长生不老丹药……妄杀数十条人命……失去天下民心……败势已成……贫道完成天命所托……死亦是得道……”云上道人一句一句断断续续说道。
容楚侧头看裴时玄,见他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。
照云上所说,他是故意唆使皇上炼丹,让他着迷发疯,犯下剖心惨桉,失去民心的。
昨晚宫中一场大火,多少人看到了,皇上做的这湖涂事必将流传出去,倒是口诛笔伐少不了。皇上自登基后,实行苛政,本就昏庸暴戾,如今又做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,必将失去臣心和民心,这是必定的。
云上看向容楚,轻笑一声:“不然……你们以为贫道会蠢得……留那些罪证在屋里……让你们找到吗?”
容楚默然,其实她心中也一直打着问好,以云上的智谋,犯这种粗心的错误,实在说不通。
裴时玄挑眉:“你为何要这样做?”
这也是容楚想问的,不过她想到了八皇子,也就是安王,他似乎常去灵山道观,难道云上道长背后的人是他?
云上笑了一声,“贫道说了,是为大道。”
“狗屁!”容楚不客气的骂了一句:“大道让你乱杀无辜之人,背着十多条人命,你没有一丝忏悔之意,反而说这些乱七八糟的。什么得道成仙的,你这种人,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够。”
云上童孔缩了一下,“贫道是为拯救天下苍生,虽害死十多条人命,可与天下人的命相比,实在不值一提。”
“谁的命也是命,不该用尊卑来区分,同样不能用多少来衡量。你害死一个人,就是一份罪业,这十多条人命,便都是你的罪业。背着这些罪业,你还想得道,哪家仙门要你这种卑鄙小人。”容楚不客气道。
云上听了这话,直接气得吐了一口血。
“贫道……贫道没有做错……”
“执迷不悟。”容楚懒得跟他辩。
云上一直叨念着:贫道没有做错……贫道是为存天理……
裴时玄走到他跟前,微微弯下腰,冷冷问道:“你让我们来,不会就是想说这个吧?”
云上看向裴时玄,眼中质疑之色,突然一扫而光,“殿下问贫道……谁是背后指使……哈哈……这很难查吗……“
裴时玄眯眼,“八皇子?”
因为八皇子和云上交好,也是他引荐云上进宫的。
云上没说是与否,眼里带着笑意,神色勐地凝固了。
裴时玄直起腰,沉声道:“他死了。”
容楚扫了一眼那云上,实在觉得莫名其妙,他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?临死前为何叫他们来,只为了说这两句废话?
从地牢出来,容楚跟裴时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裴时玄沉思许久,道:“他刚才叫我‘殿下’。”
容楚怔了一下,“他难道知道……”
裴时玄沉了口气,“而且他还让我把祸引到八皇子身上,可为何是八皇子……”
“八皇子就是安王。”容楚道。
裴时玄看向容楚,惊讶于她说的话,但更惊讶于她把这个惊天的秘密告诉他。
容楚以为他不信,便把关于安王如何如何暗害八皇子,以及取代他在京中布局的事,所有她知道的都说了。
她不想成为云上,替安王隐瞒,无异于助纣为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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