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蒙望向女生，湛蓝色瞳仁在金丝框镜片后面闪过精光。

他抬手推了下眼镜：“乔小姐，恕我直言。那人像是跟你有仇，仇还不小。他一开始就冲你来的！”

“哦？”乔念眯起眼睛审视他脸上表情，似乎在判断他是否说谎。

西蒙挺直腰背任凭她打量，心里无波无澜，眼神没有变化：“事情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没必要骗你。”

“那人给我的感觉就冲你来的，说句难听点的话，哪怕他背后没有女皇撑腰多半也会找你麻烦。”

他顿了顿：“至于他找你麻烦的原因…这个我不知道…只有乔小姐自己想想有没有得罪过这一号人物。”

乔念放下二郎腿，漫不经心的说：“我得罪的人不少，不知道你说的哪一号。”

西蒙看了她一眼，难得严肃道：“这人很危险，我劝乔小姐最好查清楚。”

乔念歪过头：“你在利用我？”

“是。”

西蒙毫不掩饰自己目的，理直气壮说：“如果没有他找上门来要我合作，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。事发之后，他丢下我又跑了。把我换成你，你也不会放过他！但是……”

他话音一转又一次跟乔念目光碰撞：“我有借你的手报复他的心理，但我说的那些话全是真心地——这人很危险，还有一个像是跟你有深仇大恨。乔小姐是个聪明人，放着这么个人在外面你也不放心，不是么？”

乔念起身掸掸衣服，没给出明确回答：“…再说吧，我不差一两个仇人！”

西蒙看女生起身拿上东西转身要走，变了变脸色，在乔念走出门前一刻，握紧拳头哑声叫住人：“乔小姐。”

乔念一只手握住门把手，闻言脚步停下来，人没回头：“说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愿意答应你的条件？”西蒙还是将心里疑惑全盘托出。

他这两天都在猜乔念打算怎么对付自己。

他想过很多种可能。

比如乔念带人上门绑架他，或者拿枪抵着他头威胁他…偏偏没想到会是今天这么平静的交谈。

偏偏他还什么都说了。

西蒙嗓子发干：“你怎么知道我会告诉你…万一我不肯说呢？”

乔念没闹懂他问这个干什么，回头斜睨过去的视线正好扫到男人脸上的痛苦落寞。

她像是明白西蒙在问什么，抿了下唇，难得放缓口气，淡声道：“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想守护的东西，这个比命重要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有要守护的，你也有。”

西蒙想要守护的不是名誉和利益，而是他为之奋斗大半辈子的商会联盟。乔念就是看清楚这一点才没想过要用暴力手段来解决这次问题。

像锡盟这种常年混迹独立洲老狐狸，你抓住他打断他一条腿他也未必肯对你说一句实话。

唯有用他真正在乎的东西当做条件跟他谈，他才会跟你说实话。

乔念留下这一句，也没看西蒙后续反应，转头推门出去了。

只留下西蒙还怔怔站在办公室里看着她走远的背影，突兀的扯了下嘴角，笑着摇头：“我真是老了，居然被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看穿了……”